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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番挫折
我们乘火车经广州进入中国大陆，先在广州观光一天一夜，然后乘伊留申涡轮螺旋桨飞机，向西北横越广大的中国腹地，前往西安，那是我当年的加油站之一。1974年，油井开凿工人曾在那里挖出一批考古学宝物：守卫秦始皇皇陵的陶俑，这支埋藏了将近2，200年的部队，有7，500个赤陶兵马。无论人、马、神情，个个不同，看后使我历久难忘。
我们第二次降落——为了加油——是在485公里外的兰州，然后我们再向西北飞行1，600公里至乌鲁木齐。沿途将在长城上空飞650公里，包括“天下雄关”嘉峪关在内，嘉裕关是我的目的地——因为我打算从那里开始，一路沿长城行走大约2，750公里，回到我许多年前曾经飞过的黄海和老龙头。本来我希望从飞机上可以瞥见嘉峪关，但可惜这次是夜间飞行。
乌鲁木齐是我试图脱队的“行动开始处”。这地方是我们旅行团所到的最西之地，我希望开始单独活动，不看那些宝塔、庙宇和公社，自行寻找长城。我们预定在乌鲁木齐停留5天，足够我试逃。
有条铁路可通往东南800公里外的嘉裕关我的计划是尽量穿得象当地人一样——换上一身蓝布衣裳，戴一副墨镜遮挡我这西方人的眼睛；然后到火车站买车票。我甚至考虑过装做哑巴，而把一张用中文写的条子递给售票员。
这样简单的逃走办法行不通。即使我生而为中国人也一样会失败，除非有通行证，乌鲁木齐任何居民都不能购买车票或使用任何交通工具前往任何地方，而通行证是由政府发给的。外国人也一样必须有通行证。
在逗留乌鲁木齐的5天期间，我有3天祥装上呼吸管道受感染，请求不参加旅游。旅行团一离开，我便立刻改装，穿上我的蓝布衣服，背起背囊，藏好照相机，遮好我这双西方人的眼睛，然后去火车站。但是我失败了。唯一的安慰，就是我得了教训，渐渐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逃脱。
乌鲁木齐的奇景参观完毕，我的逃走计划未能得逞，我们飞回兰州，，再次由嘉峪关上空路过。可是天上起了云，好象是故意和我为难似的——在我最想看的地点上空布了烟幕。
在兰州的那个晚上，我们旅行团的领队似乎对我表示同情。因为我曾向她解释，有一段长城就在当地以北110公里的地方。如果我能祖一辆汽车，就可以驾车前往参观。次日，她安排我和兰州市长及一位省政府官员会晤。但不论我在自己的地图上沿我用红笔画出的长城位置指点多少次，所得到的答答复都一样。
正如那位译员所解释的：“同志说，他明白你告诉他的一切。可是长城已经倾纪。没有人要青倾坛了的长城。”
我知道，我心中念念不忘的念头已使他们讨厌我了，因此我向他们道谢后，随同旅行团去看在动物园里睡觉的大熊猫。
黄河发源于青海省山间，流经兰州后改变方向，先向北奔驰650公里至内蒙古，转折向东，然后再转折向南，从而形成了一个全长1，600公里的马蹄形半环，这就是河套。我们的旅程——这次是乘火车——是沿着黄河北行前往内蒙古。在离兰州110公里的地方——亦即我想自己驾车前往的地方——我们将穿过长城的一个缺口，接着微偏向东，沿长城行走约160公里多然后再转折向北，在银川市附近再度穿过长城。在这段旅程中，我深信在有些地方一定可以看长城。
可是并没有看到。在我们驶近第一个缺口时，我把照相机准备好，但什么也没有看见。后来，当我们右转向东行进时，我来回走向火车两边，可是也看不见任何象长城的东西。银川在兰州以北320公里，当火车驶入银川时，我还在向地平线上到处搜索。火车入站停下。
我带着照相机跑下火车，找到一座信号塔后，爬上它的铁梯，火车管理员都吃惊地看着我。在我们这段北上的旅程中，过了这站，便会与长城分道而驰，因为长城将由此向东横过鄂尔都斯——即河套之内的那片地方。我相信长城一定就在这里附近，可是它的踪影一点也看不见。
于是我收起照相机，随队前往内蒙古。我们在内豪古过了3夜，睡在蒙古包里。依行程我们将在大同盘桓数日，再乘火车至太原，然后改乘飞机往北京，在那里结束我们的旅程。1944年我率领P-51机队在长城上空飞行，最后就是在大同上空调头折向加油地点的，我知道，长城的砖石砌造部分在过大同后还要继续一小段距离，然后才改为土筑的。因此，在启程前往大同时，我便将照相机准备好。
我们这段旅程是在夜间进行的。
现在只有最后的一个机会了，我在内蒙古时，曾在邮电局拍了一封电报给美国驻北京大使伍德科克。大使馆早已有了我的档案。因为我曾经不断地写信给他们。我在电报中告诉大使，说我已经到了中国大陆，将于8月21日到达北京。我很有礼貌地请他与中共官员交涉，请他们准许我脱离旅行团，发给我一张个人的通行证，以便我能沿长城自嘉峪关走到山海关附近的老龙头。在上火车前往北京时）我一直保持乐观，不断地对自己说：“现在大使也许已经收到我的电报了。”
…[继]→6、特快车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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