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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快车乘客
在北京以北约65公里的八达岭上，有一段长城。这是专供游客欣赏的一段，景色异常壮丽。这段长城已全部修复、使它看来象当初一样。其实这是一条内墙的一部分，外墙在它以北大约100公里，那才是蜿蜒横越中国的古老长城。但八达岭是每一个游客所参观和每一幅照片所显示的地方，因此我也极有兴趣参观，我游遍了已修好的那5公里城墙，又在城墙上奔跑。然后又在尚未修复的部分步行了20公里，但再向前，城墙已倾记无存了。
回到北京时，中共当局态度已经和缓。我不但获得了签证，而且还获得一张比我预料更好的通行证。他们的安排是，前往3，400公里外中国最西部地区中的喀什市（喀什噶尔）。从那里开始，向东去嘉峪关，然后循长城至黄海。
将原已极长的路程又延长了那么多，看来迹近疯狂。但到喀什去却与我对长城的着迷有很大关系。我在西点军校时，曾打算以长城为题写毕业论文。使我失望的是这题目未获通过。因此我不得不另选题目，于是选了马可波罗的游历。这么一来，我的论文就得从威尼斯写起，随着马可波罗东行踏上中国西部的丝路，然后我就可以写长城了。因为丝路由敦煌起，一路循长城经河西走廊通往兰州附近。
就这样，我起了游览丝绸之路的兴趣。事实上，我1932年从西点毕业后，便立即乘船前往法国，在瑟堡买了辆摩托车驶往威尼斯。那是马可波罗的出发点。我由威尼斯一路驱车前进，最后抵达土耳其东部接近伊朗边境的亚拉腊山。
后来在我担任军职期间，我曾多次设法继续马可波罗路线的部分旅程。我曾横越伊朗，最后攀登阿富汗与巴基斯坦与中国边境一带的高山。1976年，我虽然没有签证，但事实上已进入中国大陆，在丝路上的喀什市消磨了几天。我向该市的当局报告，结果他们在检查我的文件后，把我送回巴基斯坦。不过，我至少已经走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因此，我现在前往喀什然后向东行进，便可以走完马可波罗路线的其余部分。
当然，我这样四处游荡使吉娣——她和我于1934年在西点教堂结婚——很不高兴，因为除了这些旅行之外，还有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离开她驻在中国和缅甸的漫长岁月。而且在战争结束后，我的大部分职务都是替空军从事公共关系工作，因此常常要长期在世界各地作演讲旅行。
由于我们经常分开，所以我们互相通信，各写过好几百封。甚至一起在家的时候，我们也互相写信。她说，写信和当面说话一样，只是这样更好，因为信可以在我们分开的时候再次阅读。我还记得在吉娣患癌症之前我的最后一次演讲旅行。她送我到汽车边，在吻别时交给我一封信。“等到晚上再拆”她说。
那次旅行，我走了40个州、在90个晚上发表了大约75次演讲。每天晚上回到汽车旅馆，我在旅行日程表上用红笔画去当地的城市名。然后，我照例拿出她的信来再次阅读：
最亲爱的史葛达：
我深知你的天性是离不开你所热心的这些活动的。我只希望你把热心拿出一半来和我们在一起。你有没有一次敢这样对自己说：现在我要安于生活，我因为身边的人快乐，所以自已也很快乐？难道你的人生是特别快车，而你只是车上的乘客，永远前进、奔驰和来去匆匆？难过你在每次停站时都急不及待？
关心你的人，爱你的人、你永远也不会再找得到。目前在这里的短暂时日就快过去了。为什么你不停留一次，坐定下来，不只匆促路过？
你亲爱的吉涕
这是她给我的最后一封僧。我把它看了许多次。
…[继]→7、千佛洞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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