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日本鬼子如何描述与八路军作战:
大鹰 于2005-04-27 19:13:58发表于长城小站《トツートツーで半年くらす-一兵士の体験した春兵団の闘い》第一部分
作者:原春二大队 白田钦太郎
“你克我服”翻译
“天之蓝海之蓝”编辑
《概述》---春二回忆文献
*春兵团下辖五个大队,1939年2月编成,旅团司令部设在石家庄(石门),后移至顺德-〉唐山-〉密云
下辖大队的驻防情况:
第一大队(简称春一): 正定、东长寿-〉沙河-〉罗家屯、迁安、滦县-〉石匣镇
第二大队(简称春二): 晋县-〉钜鹿-〉抚宁-〉石匣镇
第三大队(简称春三): 石家庄、赵县、定县-〉南宫-〉遵化、丰润-〉攘柔、张家口
第四大队(简称春四): 磁县、新城、深县-〉威县-〉三女河、青岛
第五大队(简称春五): 井径-〉内邱-〉滦县、通县、彰德、密云
可以看出,春兵团的防区主要在河北省。抗战前期主要是防卫京汉铁路沿线、1943年以后
改为驻防长城附近的冀东地区。
春兵团的正式名称是独立混成第八旅团(略称为:独混八,通称春2980部队),下辖的步兵大队分别是独立步兵三十一大队至独立步兵三十五大队,分别通称为春2981至春2985部队。
步兵大队之外,春兵团还配属有炮兵分队、工兵分队和通讯分队,分别是春2986、2987、2988。
本书则以通称的简写来称呼,比如春2981称为春一等等。
春兵团的战斗,究竟是怎样的呢?
位于东京惠比寿的防卫厅防卫研究所图书馆所藏的《战史丛书》中记录了抗日战争里日军在各地的战斗情况,其中有两册名为《华北治安战》,专门介绍了包括春兵团在内的华北各部队的情况。“华北治安战”说起来可能不太容易懂,到底什么是华北的治安作战呢?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游击战吧?说起游击战,估计首先浮现在你眼前的就是以老百姓的组织、民兵为对象的作战这么个印象,对我们来说,那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远远不是全部。我们的对手可是毫无疑问的正规军,不仅兵力众多,士气也很旺盛,武器装备也不是好惹的。恕我做这么一个大胆的定义:
1)他们和我们始终处于对峙状态、我们之间的接点就是频繁的中小规模战斗
2)经常要编成讨伐队、实施以扫荡其根据地为目的的进攻作战,也偶尔会有遭遇战
总之,我们的兵团平时驻屯在很多的据点里,分散兵力,多则十多名、大多数则只有几人。只有在中队队部这样的主要地区兵力才多一些,这也不曾超过五十人。而编成讨伐队的时候,还需要从这里面抽走兵力,剩下驻防的兵力就更少得可怜了。
而讨伐队那边,毫无疑问集结到的兵力也不可能足够,必须靠最低限度的兵力支撑。因此导致了总能听到这样的感叹——“那时候要在给我一个小队的兵力,该有多美啊~~~”
在这样的慢性兵力不足症之外,还有三样事情让我们头疼:
一谓“情报”。简单地说来就是,我方的动静对方洞若明烛,而反过来敌人的情报,我方则很难把握。
造成这种情况的背景是民众的协助与否。就算在日军势力所及之处,也有对方的间谍潜入、破坏和妨碍民众对我们的协作,使得我们很难掌握敌情,敌人的控制区就更不用提了.....
二则“脚下抹油”。敌人的装备简单、对附近的地理情况也明了,携带重武器的日军大部分时候都无法追赶上。而且经常使出被称为“钻地”的招数来:明明有一大队人马,一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藏起武器换上便装了)。
三曰“传统战术”,实在值得一提。概括来说,敌人的巧妙战术就是“看到大队人马,尽量避免冲突;碰上小股部队,也不知道从哪里就集结起很大一股部队来攻击之”。
关于在中国的战记已经出版过很多了,作家伊藤桂一所作的《密探们的国境--一个参谋长的终战》一书中,提及了华北日军的艰苦作战,特别对春兵团奋战的情形作了如下的描写:
中日战争爆发后,中共军队主要在晋察冀边区逐渐加强实力,1940-41年前后,已经蓄积了一支很不好惹的战力。同时,他们在山东省也构筑了强大的势力范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均为增补南方战区的兵力,在中国仅保留了最小限度的兵力。而与此同时,中国方面不仅重庆军队逐渐得到了美式武装的充实,中共军队也在急速地增强兵力,甚至在山里开设自己的兵工厂、意图大量生产武器。
我们只能和中共军队作战。中共根据地正面的日军部队,面对渐渐实力增强的中共军队,在完全得不到自身补充的情况下,渐渐陷入苦战之中。就算得到一点点可怜的兵力补充,由于战况严峻,补充上来的兵员也是一眨眼就被淘汰光了。
折田担任参谋所在的第五十九师团、山东的独立混成第五旅团(桐兵团)、河北的独立混成第八旅团(春兵团)等,乃是与中共军队交手最艰苦的部队了。与八路军的交手,据统计平均每个月达到四十次之多。这样频繁的作战,有几条命恐怕也不够用的。但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老兵油子们,除非遇上实在背运的事情,都能守住唯一的一条老命,巧妙地坚持着战斗下去。也就是说,除非自己去适应战斗,否则不仅自己、就连所在的部队,都一样没有活路的。
关于独混八旅,还有如下不可思议的补充描述:
1944年4月,关东军部队约两千人在扫荡作战中遭遇近百名八路军小部队。八路见到讨伐队作出急忙逃走的样子,把讨伐队引诱到河北省名为马家峪的一个地方。由于这是一个非常适于部队大休的凹地,讨伐队就和平时演习一样把枪支在一起、甚至连步哨都没有放出去,就开始埋锅造饭了。等到发觉敌人的进攻,凹地周围已经聚集了数千名八路军,被团团包围。我方连拿枪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被敌人的弹雨笼罩的份儿了。毫无疑问,死伤惨重(经事后的统计,伤亡百余人)。
正巧讨伐队被包围攻击的地点附近,有个叫作西张土的小村落,这里有独混八旅的一支小部队担任警备。警备队得知讨伐队陷入苦战,派出了一个由二十人小队编成的援救队。
两千人的讨伐队被八路数千人包围,仅仅有二十人的救援队却敢上去送死!从数字上来看,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救援队急速赶到现场后,居然真的把讨伐队平安地救了出来。通常所说的“平安”,指的不过是没有很惨重的牺牲而已;而这次赶去的警备队,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死!能够实现这样近乎奇迹的救援任务,也就是参加救援行动的警备队士兵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的缘故了。面对八路军这样的对手,能够忍受痛苦、战斗、并且生存下来的老兵们,意气风发如有神助般发挥了他们沉着、机敏的战斗能力。明白地说,在八路军这样的对手面前,比起桀骜不驯的两千关东军讨伐队,仅有二十人的救援队的战斗力才是了不起的。不在于数量多少,而在于质量高低。
独混八旅自从1939年编成以来,始终以河北省为中心,与中共军队拼死周旋。八路军呢,我方有优势的时候绝对不靠近,等到我方处于劣势,则一举投入重兵加以包围、彻底实现歼灭。也就是说,要么不作战,一旦作战就以全歼为目标。我方为了对付这种战术,也采取同样的策略。我方和敌方这样的你来我往惨烈拼杀的攻防经历镌刻出了一段历史。
1913年秋季,由独混八旅的两个大队所编成的讨伐队,在抚宁附近扫荡,没有遇上敌军而回。在返回的路上在一个名叫长峪的山村遭到了敌军的埋伏,接近两个中队几乎被全歼,另有两个中队死伤过半。讨伐队死伤超过五百人。然而,第二年春天,在杨家峪我方包围了敌人约两千之众,最终敌人遗尸八百,用这个战果实现了报复。
伴随着这样你杀我我杀你过程的同时,八路军的兵力渐渐得到了实实在在的扩充;而日军的每个士兵的负担却在渐渐地加重、严峻起来了......
《头一次作战》---春二回忆文献
1942年4月18日,我们还在进行新兵训练,就有机会参加了头一次作战。
教官和班长平素里在训练中就老吵吵着要给我们实战训练,所以真的碰上实战我们也没那么惊讶和紧张。就拿那天的事儿来说吧,我们在南和县城西郊进行演习。演习刚刚开始不久,值班的上等兵就从中队总部骑着自行车急火火地赶来,告知我们让我们出动。原来那天早上,在南和县城西北方向约二十公里的骆驼牧发现了侵入的约500人的敌人。中队主力立即出发、与这股敌人进行交火,所以调我们新兵训练队火速增援。
于是我们立即停止演习、掉头开车回兵营进行弹药补给(从训练的30发补充到180发子弹),然后再中队部前列队接受中队长的训话。然后再分乘两辆汽车赶往骆驼牧。
那天是个大晴天,灿烂的春光中华北的天地显得那么宽广,一望无边的大平原正如书上说的“麦苗绿、菜花黄”。看着这样美好的大自然,想想弄不好这兴许就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的风光,不禁有些伤感。
但是我们赶到的时候,敌人已经溃退了,我们首次看到了敌人战死的尸首。
这天的战果:敌人战死二十人,我们缴获捷克轻机枪一挺、步枪二十支。
《播营战斗》---春二回忆文献
1943年8月22日在播营发生的战斗,背景是这样的:
春兵团在这年7月,从以前驻防的顺德地区换防到唐山地区。春一大队总部被设在罗家屯。罗家屯与铁路沿线的滦县之间的联络、人员物资的运输,则由配属给大队的汽车队(由十二三辆汽车组成)来协助完成。
但驻防后不久,途中的滦河上的桥梁(说是桥梁,不过是高粱杆搭成的而已)被敌人烧毁了。没办法,我们只好把汽车队一分为二,河南北岸各配置六七辆,约定时间到滦河两岸会合,在那里用渡船将人员、物资交换。
当时我虽然在无线电部队勤务,但有时候也下到分队去客串汽车队警卫什么的角色。我有的时候去南岸的分队、有的时候去北岸的分队。有那么一天,我在南队,早上从滦县出发、到达滦河南岸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每次都提前于我们到达的北岸分队居然踪影全无。
“不对劲啊~~~~”,正这么想着,从附近的爪村分遣队下来两个士兵,对谷川军医报告说“北岸分队遭到了袭击,损失相当严重”。
后来我们听说了战斗的情况是这样的:北岸分队打头的车辆行使到播营村附近的时候,忽然发现道路拐弯的地方被挖了一道壕沟,无法通过。于是踩刹车急停下来。就在这时,从播营村民房屋顶上南瓜叶后面隐蔽着的敌军捷克轻机枪猛射过来,第一辆车上的千叶中尉以下十七人全部战死。
这次战斗是敌人经常采用的伏击战术的典型,使我们痛心地认识到汽车行军中一定要加强对路两侧的警戒。
广濑是千叶中尉的传令兵,由于偶然的原因没有坐第一辆车而上了第二辆车,因而得于幸免。后来听他讲述当时的情况,“你一定会问我为何没在播营战死吧?我都被人问了这个相同的问题不知道多少遍了,真让我烦恼。”,他这样开始了叙述,出发的时候他自然是与千叶中尉同乘第一台车。但刚要开车的时候,千叶中尉忽然说“嘿、我的雨衣没带。广濑,你去给我取来!”于是他急忙下车回兵营取了雨衣回来。但此时第一辆车已经开动,他没有办法只好坐上了第二辆车。广濑一边摇着头一遍说“人的命运真是没法理解的啊!如果那时候千叶中尉没有忘记带雨衣,这会儿我.......”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
但是就是这样,十个月后他还是在高各庄壮烈地战死了.......
《大王屯战斗》---春二回忆文献
1944年1月中旬,守卫燕河营的治安军(协助日本的中国伪军)遭到敌方的突袭、蒙受了毁灭性打击,无法再确保当地的治安,不得不放弃而撤回。为了收容残留在那里的兵力和家属,
中西讨伐队于1月22日从迁安县城出发前往燕河营,在完成了收容、撤退任务后踏上了归途。
第二天是1月23日,晌午时分队伍行进到大刘各庄,在那里吃午饭休整。
村子里有很多刚刚生过火的痕迹,看来就在不久前敌方有相当多的兵力也曾在此休息。
从这个村子出发后约一个小时,正当中西队长下令就地休息后往回张望的节骨眼上,从身后传来了敌人的猛烈射击声!那时是13:30。
讨伐队立即掉头,左侧是第四中队、正面是第三中队、右翼是第二中队,呈战斗态势开始向敌人反击。
此后双方激战到日落为止,我们用山炮猛轰以密集队形渐渐后退的敌军。
这场战斗前两三天、华北刚刚很稀罕地下过了一场雪、这天在积雪中展开的一场激战让我至今记忆犹新。而且据我所知,敌军敢于向编成讨伐队的我军主动发起进攻挑衅的,这还是头一遭。也就是从1944年这会儿开始,我们渐渐感受到了敌军日益旺盛的战斗欲望.......
《高各庄战斗》---春二回忆文献
1944年6月8日,靠近万里长城的冀东地区万里无云,田间的农作物都在这繁茂的季节由新绿变成了深绿色,在初夏眩目的阳光中轻轻摇摆。
那一天,我作为春一大队(星加少佐担任队长)队部、指挥班和无线电分队的一员,被派去参加讨伐队。
讨伐队在迁安集合。正午时分打头阵的一中队(一户中尉担任队长)先出发了,忙着欢送出发的战友的场面时至今日还时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出征的队伍里有很多我熟悉的面孔。不过我做梦也没想到,那竟会成为我们的永诀。
他们出发后拖了很久(大概是已经过了14:00吧),我们的大队队部才出发,向小松庄方向进发。过了四五十分钟,队伍中突然有两三个人叫起来:“啊~~~枪声!”,然后就向后望去。那几个家伙耳朵都是出了名的灵光、包括我在内大部分人还都什么也没听到呢。
似乎是在问“什么?枪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望去(我们正后方稍微偏左的方向),片刻之后终于听到了传来的枪声大作。机枪、步枪、还有似乎是迫击炮爆炸的声音。毫无疑问、肯定是敌军大部队在对第一中队展开攻击了。与此同时,大队队部也马上知道了高各庄附近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
大队长立即命令向枪响的方向急行军,大家立即掉转马头超左后方赶去。但是那附近都是凹凸不平的乔木林和灌木林,很难走,茂密的枝叶简直是遮天蔽日。此外还有敌人阻击的子弹也纷纷打来,真令我们欲速而不达。等到大队长和指挥班进展到小涌庄这个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光线只能将将看清人脸罢了。
到了晚上敌人也没有撤军,激战持续了一夜,好容易迎来了黎明。这场战斗的情形千装先生所写的书是这样记叙的:正如刚才说的,一中队作为打头阵的,首先来到了高各庄。中队领导们在伪军所守卫的炮楼里开了个小会、了解了一下当地情况,便采取行动去占领距离那里有一段距离的小高地。当他们占领了第一座小山后、发现前面隔着一处鞍地的对面有一座更高一些的小山。于是他们又打算前出到那里。接下来先是左翼担任侧卫的长谷本分队打算攀上山的时候,山脊对面隐藏着的敌军主力突然出现在眼前,朝着他们一通猛射,这个分队大半都猝不及防地被干掉了......接下来正面也出现了敌军,小林小队也遭到了猛烈射击,打得很艰苦;千装小队和指挥部当时还在第一座小山上,勉强组织反击,坚韧地等待援军。
后来木村中尉率领的二中队赶到支援、加入战团,一直到天黑激战都在持续着。
这次战斗,我方自中队长一户中尉、小队长小林少尉以下阵亡四十七人、还有多人负伤。
当噩梦般的夜晚过去、迎来黎明的时候,我看着受伤和阵亡的弟兄们纷纷被用简易的担架从山上运下来,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千装小队长、西原指挥班长他们两个在作战过程中,一直在焦急地等候大队的来援,“大队队部还没来?”、“让我们坚持到大队队部赶来吧”.....就这样互相鼓励着、靠着这个信念,以少的可怜的兵力与众多的敌军周旋、一直支撑到二中队赶到救援为止。这样的英勇,实在值得大书特书。
《坦克部队损失惨重》---春二回忆文献
华北的冀东地区,在北部以长城一线为国界与满洲国(现在的中国东北)接壤,大多是山岳地带,没有多少平整的地区,我们的讨伐作战受到地形的影响,十分辛苦。
大概是在1943年底冬季的时候吧,那时我所在的部队主力驻扎在抚宁县城,主要的任务就是讨伐附近地区蠢蠢欲动的共党八路的队伍。那会儿有一次,讨伐队配属了从别的兵团征借的坦克小队。这个小队我记得是一名年轻的见习士官所指挥,由三辆坦克和两辆负载燃料专用的卡车构成。
那是扫荡作战某天的事情了,那天的进攻目标是抚宁县的刘田各庄以及其附近出没的敌军主力部队。讨伐队从头天夜里大休止地点出发,分成数列纵队,向目标村落附近包围过去。各纵队间距离大概两三公里的样子,最右翼的总队就是这个坦克小队。其左侧就是我们所属的讨伐队总部和直属的两个步兵小队以及辎重。
那天临出发前,坦克小队长请求装燃料的卡车上最好能派给他们一个分队的警备力量,但讨伐队总部也缺兵少将,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只好拒绝,至今我还对那天的情形记忆犹新。
看着讨伐队总部指挥班的右翼两公里左右的纵队高扬着太阳军旗、顺利地进军直至看不见为止,我们所属的讨伐队总部的纵队,也想着目标刘田各庄突击。记得大概是下午两点,作为一起突击信号的发烟筒终于被发射了上去。那天一早开始就有强烈的东北风,使得我们无法听到右翼纵队方向的任何声音。各路纵队相继开进到了刘田各庄,果然发现了敌军主力部队在此休整的痕迹,到处是敌军突然发现我军的到来、急匆匆逃走的迹象。我们在村子的中间讨论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正在这时,右翼纵队的一辆轻型坦克从刘田各庄东面隔着一个高地距离约三公里左右的曹各庄方向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我们刚刚在曹各庄附近与敌军大部队遭遇交战!”
我们当时的紧张情形简直无法用文字形容,连忙向村子东侧的高地(标高约七、八百米左右)进发。
我什么时候也无法忘记当时的情景。那时候庄稼都已经收割完毕,一眼望去宽广的高粱地中间的曹各庄附近尽是左冲右突的大部队,我在华北这么长的战场生涯里面,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敌军这么大的部队!
我方立即用重机枪一起开始射击,察觉我方主力到来的敌军,立即散乱开来向曹各庄东北方向的丘陵地区逃走。仗着他们轻装而且脚快,不一会儿就从战场逃了个一干二净。
我们急忙冲进曹各庄,却只看到了两辆坦克抛锚、两辆卡车着火、右翼纵队全员战死的惨状。
根据时间判断当时的情况,察觉到我军讨伐队扫荡的敌军在从刘田各庄逃走的路上,于曹各庄附近遭遇我军的右翼坦克小分队,经过接近一个小时的战斗,被引诱到村子里胡同深处的轻型坦克,似乎是被高粱杆所点燃的烟幕隔绝而抛锚。看到如此先进的武器装备竟然落得如此惨状,实在是痛心不已。更有甚者,负载燃料的卡车上的随乘队员的身影也一个不见,全部失踪。发生了这么激烈的战斗,却由于那天强烈的东北风,使得我们对激战的声音完全无法察觉。
离发生战斗的地方过去七八公里,就是讨伐队的基地——抚宁县城了,讨伐队首先收容了轻型坦克和卡车的残骸,随即以当天看到的敌军主力部队为目标展开了新的一轮扫荡,也算是为轻型坦克分队报仇的作战吧.....
算上时不时要回到抚宁县城的基地去补充弹药粮草以及被服修理,这次的扫荡作战持续了二十天。
就在扫荡中间的某天傍晚,抚宁县里的伪军县警察队传来这么一个消息,说是前些天战斗中失踪的日军已经全都战死了、被埋葬在曹各庄村子附近。
我那次正好没参加扫荡、赶上驻守县城的任务。接到这个消息,我就从留守的卫兵中挑选了差不多十个人编成一队,带上一挺轻机枪、一具掷弹筒,乘坐一辆卡车朝目的地进发了。
这个消息有可能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引诱我们前往而在途中打我们的伏击。考虑到有这样的可能性,我们有必要加以万分的小心。
大部队去扫荡了,只有我在留守,所以就我们这么点可怜的兵力去收容战友的遗骸,紧张的情绪可想而知。太阳西沉的时候,我们到了曹各庄前头的一个村子。由于头些天的那场激战,也许是当地老百姓估计着日军回来报复,所以村子里一个人影儿也没有,这让我们感到非常的古怪。终于让我们在村子里找到一个藏着的中年农民。我连通过伪军警察的翻译都等不急、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亲自讯问。万幸,这人正好是前些天被八路军强迫着去埋葬阵亡日军的老百姓之一。我们急忙全体动员,从村子里找来了铁锹、锄头。曹各庄村子南侧的河滩就是我们的目标。河床很浅,水流清澈,是华北很难见到的秀丽景象。这时从北侧丘陵地带对面的村子里,传来了两三声可疑的枪响,也许是什么联络的暗号吧。我们都紧张起来,加紧在目标地区的挖掘工作。也许是冬天寒冷的缘故吧、我们终于挖到了几具面容完好的战友遗骸。郑重地将遗体抬到卡车上,我们所有人一同举枪致敬。默默地为亡者举枪祷告的激动心情,至今难以忘怀。这是从别的部队临时借调给我们,与我们的讨伐队同心协力英勇战斗过、壮烈牺牲的战友,如果下落不明地了解此事、无论是对他们在日本国内的亲属,还是对我们春二大队的声誉来说都是绝对无法忍受的。如今,我们的执著终于有了报偿。
待我们一收容好尸体、就急忙从那里逃离,从后方传来了几声枪响。在山影憧憧的山路上,看着夜空里淡淡闪耀的星辰,我感受着华北荒野那初冬逼人的寒气,和载着遗体的汽车在山路上一起摇摇摆摆的眼眶中,闪烁着感情复杂的泪光。
翻译的话:
这本书的作者,看来是个至今不肯悔改的日本老兵(他本人是个春一的通讯兵),所以他出版的书里回忆虽然算不上精确,但也算第一手的资料了。个人以为:看过此书,再有人说八路没有抗过日,就实在没办法了。
本贴最后一次由大鹰修改于2005-04-27 20:43:50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