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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2000年8月30日发表于长城论坛 一 神游小五台之轻歌篇 他的脚趾头已经肆无忌惮顶破了那双该死的旅游鞋，好想呼吸新鲜的空气，正与他急促的喘息一唱一和。已经千万次的跌，好在庙里学的沾衣十八跌也不是蒙事的，居然没有崴脚。刚刚与adi 分了一块桔子皮，嘴里苦苦的，涩涩的，有点后悔吃的太快。 侠少在超市里已经楼上楼下转了十八圈了，啊，我的眼里只有你，亲亲的番茄杀死， 吾睡的谆谆教导，他可是记在小本本上了耶，还缺了点什么呢？从超市里拎了三个大塑料袋，穿过无数的明眸和黑手，虽经劫掠，仍然怀疑这些东西怎么看都像一周的储备呢。 他可是第一次学人家登山，整套装备都蒙安分兄义薄云天。枪上肩，怎么有点东倒西歪？不行，办公室里的还有很多MM没有走呢，目光里有什么？一步，两步，上身已经后仰的很厉害了，豁出去了，怎么也得先活着迈出公司门再说啊。 一行24人上了路，大道小林小拖拖着浑厚的激昂的富有雄性力量的歌声，伴着13和侠少美妙的温柔的若隐若现的和声，他们从80年代，步入90年代，跨入新世纪，突然又回到了70年代和那烽火连天的岁月。蓝精灵、一休哥、阿童木一起走过的日子，大阪城的姑娘、小芳、阿庆嫂无悔的青春。 经过5个多小时的时光隧道，公元2000年8月26日1点他们抵达了目的地，下车后走了一段，吾睡第6感显灵，ansel从耳朵里掏出一个叫什么GPS的玩艺儿，居然把一行人从错误的路线上拽了回来，一路上侠少瞪着不很有神的眼睛，舌头吐出老长，想和ansel 哥套近乎，看看那个神奇的玩艺，可是又害怕那玩艺电着自己。 打谷场成了他们的宿营地，天为帐，地为床，银河和繁星挂在头顶，一弯上弦月蒙了一层柔和的光芒，悄悄的爬了上来。侠少冲着满天的星星眨着眼，哪一颗上面会有人冲他眨眼呢？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原来侠少也没有睡呢。 休息，休息一会儿吧。 二 神游小五台之江湖篇 夜黑，黑的让人觉得无法呼吸，两大高手高手高高手已经对峙了三个时辰了，没有旁观者，这一役没有让他们感到满足，竟然有人发出轻轻的鼾声。可谁知道，形势就在这时发生急剧的变化，adi连出七十一路无影脚，被侠少的拂云手从容化解，侠少心下释然，此战纵不能掠些风头，全身而退还有六成把握。最后一脚就是传说中的三日绕梁香港脚了，此绝技与葵花宝典并称当世两大奇学，但无惊人毅力和耐力根本无法染指此技，要知道一旦修炼就不能洗脚，否则全身会如同千年臭豆腐见光一般化为一汪浊水。侠少只觉一股浊气从百会灌入，顿时昏厥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辰，看客们已经陆续苏醒过来，他们也被那股浊气所伤，幸无大碍。看哪，侠少怎么睡在地席外面，adi 脸上浮现一丝没人能领会的笑容，呈大字状，占据了整壁江山。 喝了吾睡亲手烹制的巧克力鲜奶，侠少才恢复了一些真气。没想到此次小五台论剑，第一个回合就挫了锐气。 太阳冒出了半张脸，一夜之间就有这么多武林高手云集山脚，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只听老妖吟啸一声，众人陆续收拾好细软，兵器上肩，向山顶徐行。 众人中有久经江湖的前辈名宿，也有想侠少这样希望能扬名立万的后生小子。个人的装备也可看出一丝端倪，有的人的穿着不扬不抑，兵刃斑斑锈迹，可一份笃定从容是侠少学不来的。兵刃么，老江湖的一般都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处处透出一种浑厚和镇定。侠少除了一身压箱底的练功服外，都是趁安分师兄闭关修炼的空儿偷出来的，混在众人中，一时半会儿还没露出马脚。 行程刚刚开始，高下已有分别，有的腾挪闪跃，身影灵动，有的却步法凝滞，喘息渐促。突然，两块巨石从山沟上面伴随着MM们的尖叫呼啸而下，眼看就可能伤及众豪，就算砸不到人，砸到小朋友和花花草草也不好啊。说时迟，那时快，两粒小石子挟凌厉的风声击中了巨石，巨石从众豪身侧滚落崖去。原来是燕子门大当家小范施展燕子三抄水时燕尾掠到了山壁，幸好他应变急速，弹指神通化解了一场风波。 一路长城派弟子同气连枝，施展身法，行程过半清点人数，独独缺了小林和adi 。小林和adi 也是近年来江湖涌现的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江湖经验已经直追前辈。他们会掉队？说出来一定会有人认为你疯了。 Adi 几乎疯了，嗓子已经沙哑，一遍一遍呼唤着小林，可除了山谷的回响之外，就是他混浊的呼吸。小林有些慌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信也经过不少风浪，这次怎么会走错道儿呢。已经与众人越来越远，因为长时间的呼喊，体力和心理都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怀疑。在一个不起眼的山石前，已经没有路了，退回去，恐怕至少要多耗费两个时辰。 爬过了这块山石是另一块更大的山石，不知不觉他爬得很高了，等到他有点儿觉察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无路可退！而前面是十米左右的断崖！ 三 神游小五台之狗尾篇 小林站在断崖前，不禁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断崖将近十米，崖壁陡峭，没有着力之处。最让他心慌的是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小林——“， 一声嘶哑的声音让他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是 adi ,真的是adi ,adi 来找我了！ Adi 的面孔因为焦急而扭曲着，看到小林的处境，他的面孔又是一阵抽搐，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从容和镇静。仔细看那断崖，原来分为两层，第一层有三米左右，仅可容下一双脚，第二层与第一层之间还有一些凸起。“有了！小林，先把背包扔下来！” 背包急速下坠了十米，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如果。。。。。。， adi 不敢再想下去。小林象一只壁虎一样慢慢的滑下到第一层，施展猫步沿着崖壁的凸起挪了下来，平时练熟了的梅花桩远不如这次惊险。 我们每个人都背负了太多的我们并不一定需要的东西，譬如过去的经历和未来的企盼，正如小林卸掉背包的瞬间，他牢牢把握住了现在，看清前面的每一个落足点，踏踏实实走稳了每一步，刚刚好。 兄弟没有热烈的拥抱，他们甚至互相都没有说一句话，刚才虽说只是一霎那，可像过了几个时辰一样，心灵的感应相互温暖着，言语已经变得多余。Adi那会思索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随即默默背起小林的背包，两人向大部队赶去。 侠少此时也到了体能最受考验的时候,眼前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一个尽头，有的时候行走变成了一种习惯，全凭人的本能来支配。也许路上也有值得品味的风景，可他竟无心欣赏了吧。他的生活不就一直是这样么？在同一条的路上如同刹车失灵般滑行了那么久，有的车马力十足擦肩而过，有的车豪放不羁逍遥自得，唯有他自己，突然想做一些改变，却找不到方向了吧。 大鹰的翅膀被重负压的有些变形，可在短暂栖息的时候，他仔细帮侠少调整了背包，可怜的侠少，根本不知道怎么分配承重点，本来不很健壮的双肩承受了全部的重量！伯爵（先行队员）分给大家每人一个沙果，此时此刻比人参果还弥足珍贵！ 快到宿营地了！小拖，ansel，13等很多一队队员来接应他们了！ 没想到天下有如此美味的午餐，番茄杀死加豆豉绫鱼三文治，喝一口清冽的山泉水，怎一个爽字了得！ 一队队员安排好他们之后就向北台进发了。小林，adi, 闷闷，大鹰，侠少与先行成员安营扎寨，小林变魔术般的把一些铁棍和塑料布搭成了一个帐篷，侠少笨手笨脚搀和着，帮了很多倒忙。 13：45，空身登北台，老天打了一个喷嚏，侠少赶忙穿上雨衣，再看看大鹰等众前辈，浑然不觉，正是：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途经一座小山峰，一行人小憩。一阵大雾从山谷弥漫了开来，短短数分钟，刚才历历在目的群山渐渐模糊，后来他们已经完全笼罩在云海之中，似真似幻，语言在这时已经变得苍白无力，侠少好像悟出些什么，可好像又理不出头绪来。就在他发呆时候，云海悄悄的走了，正如她悄悄的来。是一场梦么？还是风沙迷了双眼？刚才的山峰又浮现在眼前。正是：初看山是山，再看山不是山，又看山还是山。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他心动了么？ 也许是真的迷失在这奇妙的景观中了吧，或许是肉皮囊急于提醒主人自己的存在吧，大鹰的鹰爪扭伤了。 接着是一段一路来最为轻松的路程，去掉三十多斤的重负，步伐也轻快了许多。殊不知一段更轻松的路等着他们呢。 太轻松了吧，从来没觉得摔跟头这么容易。一段漫长的崴脚路后，侠少的脚指头也急于看看迷人的风景，迫不及待探出头来，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还记得看印度奥修的那本《当鞋合脚时》，觉得机锋另有一种打法，有趣，好玩。现在才更有更深一点的体会。 “Adi ,快醒醒啊” Adi 背依青石，坦胸露乳，双眼迷离，意惬甚。 小林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北台顶了，Adi, 侠少，伯爵，大圣（先行队员）也觉得丹天涌上一股暖流，冲啊！可他们很快发现，眼看近在咫尺的峰顶好像永远可望而不可及。行百里路而半九十，他们犯了兵家大忌！ 登上北台山顶，他们已无心赏景，连侠少都放弃了抒情的机会。随便找一块地方，用最舒服的姿势休息一下吧。也不知过了多久，劲风袭来，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正是：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17：00 从北台顶下撤，一路侠少已经不知道是用脚爬行，还是用手走路。真想干脆杀出一路漂亮的响马，被劫去当压寨先生算了！ 终于捱到了一块不起眼得山石前，似曾在这里休息过，下面就是宿营地了吧，远处的灯火是那么的可爱。他们归心似箭，却丧失了最起码的判断。因为等他们发觉的时候，已经用平沙落雁式溜出去很远了！ 侠少：山的后面是什么？ 回声：是另外一座山。 不过，他们并没有恐慌，帐篷那边的兄弟已经用手电发出了欢迎的信号。 如果有人问侠少不幸是什么，他一定会说： 当你经过漫漫的长路，可是错过了许多沿途的风景却浑然不觉，但是有一刻你突然醒悟：你所失的竟已是你的所有。 如果有人问侠少幸福是什么，他一定会说： 当你走了一夜的山路，可是在离家很近的地方却迷失了方向，但是有一刻你看到了远方的一盏灯火。 侠少：脱骨红肘后面是什么？ Adi: 是毛氏红烧肉。 他们在梦里抢着一块没剩什么肉的骨头，头也不抬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