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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之南锦绣行（3） 作者:嘎玛卓嘎 2002-05-17发表于长城小站 之黑井（2） （——05/03 14：55 现在躺在枣树下休息，有枣花香阵阵飘过……发信人：嘎玛卓嘎） 在最初的设想里，我们在黑井的生活应该这样度过：早上在睡到不想睡时起床，然后在老街上游荡。但是我们没有想到小小的黑井这么有文化，于是在追逐细节之后我们留给老街的时间比预期的要少。然而，小镇的珍贵正在于它的小，“百忙”之中，我们仍然能够在它古老的街道上来回地溜达。 我喜欢阳光照在老房子上，老人坐在门边的石阶上抽烟，他们看着一队队游客走过，也许也觉得新鲜。老妇人们在摘洗石榴花，清炒石榴花是这里的一道名菜。我们在吃着新鲜的物事的同时，更觉得吃到了风雅，味道倒在其次了。 老街上有一根电线杆子上贴了则告示，说此巷里某户人家有纪昀真迹屏风一幅，欢迎参观。我们按文索骥去看了，果真是纪晓岚手笔，最难得的是那些大理石片，石头的纹理恰似淡墨山水画，加上纪某的题字，真是绝到家了。随口问问主人卖不卖。主人笑说不卖。对，我说，千万别卖了，这可是宝贝。不断有人进来参观，主人不会招呼你，你要光看看一声不吭走了，也没人送你。真好，随意就好，饱了眼福不说，还不收门票。看来这户人家倒是淡泊得很。 去禄丰四中的路据说曾是小商贩云集的地方，大户人家的丫头在楼上用绳索放下只竹篮，就能为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的女主人买上来可口的零嘴小吃。那小篮子有没有起过传情送意的作用，实在无处考证了，可光是遐想一下，就够浪漫的。 禄丰四中里还有一处被封起来的危楼，它有一个极书香的名字“藏经阁”。虽然看不见里面的陈设布局，但是在楼下眺望伫立，看见墙上的青苔霉斑、檐头的珠网黑尘，就已经很让我喜欢了。 武家大院也是我喜欢的宅院，前面提到的在大院里吃的一顿浪漫晚饭，就发生在这里。虽然它是黑井镇唯一要收门票的地方，并因此让我觉得有点不大亲切，但是看过承包者对它不失原来风范的修缮和维护之后，那5元的门票又变得值得了。 在老照片里，武家大院已经破败得很厉害了，但是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大院，朱红的柱子，精雕细琢的门楼、斗拱、柱础……无不还原了大户人家的气派。比起许多一经修缮立马品格顿失的古代建筑来，武家大院算是个奇迹。走进它的许多房间，油漆的味道还没有散去，但是思古的幽思却可以毫无障碍地在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回廊广厦间流窜。 这里可供住宿，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房间早就定光了。不住倒不可惜，毕竟房价太贵，要180元一间呢，我还是省省吧。但是连吃饭的桌子都定满了，这让我们很郁闷。先生就看中了它的院子，非要人家加张桌子，露天里吃饭。服务员倒也伶俐，赶紧应承下来。 盐焖鸡、灰豆腐，这是这里的名菜。再叫了份青菜汤，和少不了的啤酒。我们坐在院子中央，不管周遭来来去去的人，自顾自喝起了酒。黄昏时分的云朵洁白得惊人，加上落日的余晖给它们绣上的金边，衬在碧蓝的天空下，美丽且大气。天空慢慢暗下来，再抬头时，已不见了云彩，可是一颗清亮的星星正挂在屋顶树梢，还是美丽。风渐渐凉了，旁的吃客早散了，我们的酒却喝得正酣。向后倒在椅背上，说不出的惬意。 回到老街，夜色已阑珊。手拉手走在石板路上，心里荡漾的感觉应该是幸福。不知疲倦的游客还在桥头放烟火，白白扰了老镇的清净。 黑井还有一处令我流连的地方，那就是我们住的枣园了。房间条件不算好，可妙处就在它有一个临江的枣园。不过2、30平米的小小院子，满满地种了十几、二十棵枣树。主人别出心裁地在每棵枣树上拴了根红绳，小院子立刻变得温暖生动了。树间摆着石桌、长凳，和几把竹躺椅。午后倦怠的时候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主人殷勤沏来的绿茶在手边冒着袅袅的热气，阳光栖息在脱了鞋的脚上。枣花的香气淡淡的，几乎让你无法察觉，但是风一过，立刻扑鼻满怀，欣喜于是也跟着溢了出来。唯一杀风景的是隔壁就是公共厕所，枣花香刚过，厕所香就来，可惜了的。 晚上如果睡不着，也可以端了茶，和同住在这里的游客相约到枣园里聊天。狗舍里关了整天的昆明犬大黑现在也被放了出来。大黑果然大得吓人，它站在你身边，头就能到你的腰；而它要一站起来，就跟1米8、9的人差不多高了；它从桌边走过的时候，尾巴扫倒了立在桌边的啤酒瓶。在城市里这样的庞然大物比较少见，所以尽管它不断摇着尾巴舔我的手，我还是被它粗壮的呼吸吓了n跳。 离开黑井的时候我感到了依恋。也许不久的将来它的大龙祠、藏经阁、诸天寺将不可避免消失的命运，也许我再没有机会踏上这片土地，也许即使我再来，它也不再是今天我看到的样子，可是无论如何，它都已经以美好的姿态留在我的记忆里，并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无数次地被我深情地回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