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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之南锦绣行（4） 作者:嘎玛卓嘎 2002-05-20发表于长城小站 之怒江（1） （——05/06 11：32 我们在美丽的怒江大峡谷穿行，一路北进，没想到路这么好。发信人：嘎玛卓嘎） 其实，怒江也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列。在武家大院喝茶的时候，和另两对早就上路，计划要走滇藏线的朋友联系上了。他们要去怒江，正好可以和我们在大理会合。于是4号我们离开黑井，先到楚雄，然后立刻转车赶到大理。帮他们买好去六库的车票，又定好了房间。我们以为送走了他们，我们会在大理转悠个两天，然后正好在7天长假结束、人潮稍散的时候到达丽江。 但是他们的话打动了我们：稀少的游客、野草莓、溜索、雪山……我们于是又去买了两张票，决定跟他们一起去怒江。 就这样，我们告别大理。这个现代化的旅游城市，这个在每个角落都充满导游的城市，这个忽而晴忽而雨的城市，在我的云南之行中变成“路过”的同义词。 上路后太阳一直很辣，有的时候醒，有的时候睡去，到六库之后我们看到了怒江。从六库包车去福贡，从这时开始我们和怒江不离不弃。怒江风光很好，有的河段水流湍急，真有股愤怒的气势。 福贡的香君小吃店老板娘手艺很好，每盘菜都被我们风卷残云。香君小吃店的狗也是昆明犬种，但是颜色是均匀而干净的黄，加上身形修长，面容清秀，比黑井镇的大黑显得端庄高贵。它稳稳往后一坐的姿态优美极了，舌头舔在手上的感觉也是矜持的、温柔的，不像大黑一舔一手的口水。 据说福贡出发走三天就到缅甸了，但愿这段路程有一天能变成现实的计划。潦草地住了一晚，一早就出发去贡山。怒江愈发美丽了，空气越来越透明，树木越来越繁茂，两岸的山上点缀着葱绿的麦田和零星的人家。山崖间时不时蹦出瀑布来，有的近有的远，有的粗有的细，有的长有的短，还有的居然就从公路上方冲将下来，落在路中央。各种各样的野草在车窗边张望，当地人背着背篓上来又下去，我们像不速之客，但是没有人问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之怒江（2） （——05/06 19：04 我们到了丙中洛村，这是一个安静而且美丽的村庄，像世外桃源一样。发信人：嘎玛卓嘎） 从贡山到丙中洛，好心的司机把睡着的我们叫醒，让我们看窗外的怒江第一湾。六个人像疯子一样冲下车去，站在悬崖边看着大拐弯，竟然忘了欢呼。一车人都善意地等待着我们“扫射”完毕，再意犹未尽地回到车里。走了不远，司机又停下来：你们不如在这里下车，可以拍到丙中洛的全景，再走到丙中洛也不远了。 第一眼看到丙中洛，我的感觉是呼吸困难——这么、这么美的一片村落，美丽的东西为什么总让我觉得虚幻？ 丙中洛安静地躺在那里，脚下是怒江流过，均匀的葱绿覆盖着整座山坡，褐色的木屋分布在山坡上，远远的，雪山从云层间露出雪白的尖顶…… 狂拍之后我们开始徒步。走到丙中洛，还要继续走几公里到甲生村，找一位姓丁的大妈，据说她家住宿条件好，而且她可以帮助我们的伙伴找到带路去西藏察隅的向导。 丁大妈家气派极了。临街一幢两层楼的新房，宽阔的水泥院子，这还只是她家的一部分。走进她家大铁门的时候我们还以为走进了政府的大院。狗们自然是最先出来“欢迎”我们的。其中的大灰我们早有耳闻，两分钟后她就成了所有人的宠狗。她和福贡的香君家的狗有着类似的容貌，但是颜色是灰白的，体格也健硕些，又颇通人性。说声：“大灰，带我们去厕所。”她马上就领着你去了，然后在外面等你出来，再把你领回来。我们表达喜爱的方式是每个人轮流替她挠耳朵和所有她可能觉得痒痒的地方，这个乐此不疲的游戏直到我发现一个秘密之后才停止。这秘密就是大灰经常到厕所去，把头伸进便池寻找可吃的东西。 晚饭前，我们四处溜达。就在丁家附近，有一座天主教堂。和一些孩子聊天，才知道这里有四个民族：傈僳、怒、独龙、藏。他们都学习汉语，除了普通话，他们还可以用四个民族的语言彼此交流。 原野如此宁静安详，路边的大树在风中翻转了枝叶，呈现出自然的力量和美。 之怒江（3） （——05/07 15：13 我们走到公路的尽头，再往前走，遍地都是鲜红的野草莓和紫色的鸢尾。发信人：嘎玛卓嘎） 这一天正好是丙中洛每5天一次的大集，伙伴们要去集市上采购未来8到10天的物资，顺便打探向导的消息。我们时间有限，于是决定去8公里外的秋那桶，领略那里的风光。 原以为没有车到秋那桶的，没想到这么烂的路，还是有小型客货两用车在跑运输。反方向的车上人也多，货也多，去的车基本是空车。我们总是幸运的，几乎是搭了专车到达公路真正的尽头。 过了铁索桥，以后的路只能徒步。只能徒步的路边，于是有更多的野草莓和大片大片的紫色的鸢尾花。有的时候路探进树林和花草丛中，草木的香气和泥土的芬芳于是拥抱了我们。割草的妇女背着硕大的背篓，她的孩子背着小号硕大的背篓，急急地从我们身边走过，他们的背影就像一大一小两只长了脚的背篓。 秋那桶村看上去千百年都没有改变模样似的。因为都去赶集了的缘故，村里几乎没什么人。后来我们更得知，由于前面来了好几拨试图从这里走进西藏的旅行者，秋那桶的几乎全部青壮年劳力全部被请作向导，出发去了察隅。学校成了唯一保持了活力的地方，飘扬的五星红旗下，孩子们快乐地喧嚣着。村庄里留守的只剩下黑色的母猪和她的孩子们、懒洋洋的狗、飞到窗户上窥探屋内的芦花鸡。 我们沿着紫鸢尾的生长路线继续前进。背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只留了婀娜的背影给我们，黄色的小狗撒着欢儿地跑在她身前身后；黑色的猪娃时刻忘不了吃，一边往前蹭，一边哼唧着在草丛里拱食；老牛到底沉稳些，不急不徐地随着女主人的脚步，安静得像座山。 …… 走下去，就是西藏了。比滇藏线更艰难，但是风光之壮丽可以预见。在我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们的朋友应该还在路上。但愿他们找到了好的向导，但愿他们收到了我们后来在昆明书店找到的关于这条路线的只言片语，但愿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如期回来，并且带给我们传奇般的故事。 之昆明 （——05/08 19：50 我们明天早上到昆明，现在在从六库到昆明的长途卧铺班车上。机票和火车票都没问题了。发信人：嘎玛卓嘎） 昆明的意义在于它是我们回家的路的起点。我对她是否美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一路都住得比较便宜，我们决定让云南之行的最后一夜奢侈点。于是用e龙卡定了间三星级的宾馆。住下后先洗了澡，然后电话骚扰一直帮我们订票的未曾谋面的朋友祖古羽勒盘和随便，确定了晚上要一起腐败。 接着去祖古羽勒盘那里拿了车票和机票。小祖带我们去桥香园吃米线。刚坐下，我们的一号桌就被抽中为当天的一等奖。奖品是价值60元的米线两套。除了幸运，我还能说什么呢？因为幸运，昆明马上变得美丽了，虽然我还没仔细看过她呢。：） 饭后，小祖又陪我们去世博园。送我们进门他就走了，走的时候我说你最好先填填肚子，别饿坏了，不过也不要吃得太饱，一定要等我们一起晚餐。 世博园真是太大了，马不停蹄地逛，走马观花地逛，花了5个多小时，走得精疲力竭，还是没能够把它走全。假如我只是窥豹一斑，请原谅我的潦草。但是即使只窥了一斑，我还是觉得我基本上看到了昆明最靓丽精彩的部分，并因此心怀感激。 中国区的云南园、巴蜀园、唐园、齐鲁园、徽园最得我欣赏。云南园的花草布置流畅、细节生动；巴蜀园文化气最为浓厚；唐园大有古代帝国的雄浑气魄；齐鲁园的牌坊和假山流水有大气也有娴静，互为参照；徽园建筑则深得徽派田园精髓，幽雅细腻。楚园造型奇特的仿古铜雕也算点睛之作，只是亭中的竹椅胡乱堆放一气，少了儒雅气质。北京园竟然没显出特色，但是它恰好跟楚园挨在一起，博了我和先生相视一笑。 国际区的澳大利亚园最有田园风情，木头房屋看上去很可爱。缅甸园的木雕非常精美，先生却更偏爱斯里兰卡园。 其实药草园、树木园，还有什么瓜果蔬菜园，都值得细细流连的，但是我们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这么不求上进的参观法，结果只能是错过许多的希奇东西，并且在今后的旅行中继续对植物的无知状态。 我家先生在论坛上也有个未曾谋面的昆明朋友，他对我们的礼遇是开车来接我们去小祖订好的餐馆。这家餐馆有个很酷的名字：火车南站1910。而我们的餐桌居然就设在旧日的站台上。昆明今夜下着雨。空气湿乎乎的，还有点凉意。我们对着满桌子云南特色菜大快朵颐、推杯换盏、其乐也融融。 开车的朋友善解人意得紧，他提议开着车带我们逛昆明。在长串地流淌的灯影中，我记忆里的昆明当是湿润的、透明的、清凉然而温馨的。要离开，我还真的舍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