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当前的位置:长城小站-〉长城论坛-〉热爱生活-〉走遍天下 |
吾乡吾梓,情归丽江(一) 作者:雅阁西 2001-09-17发表于长城小站 蛰居北京已久,和别人一样整日陷于樊笼,上进,留洋,没完没了的追求,无止无尽的奋斗,常常疲惫。但支持我精神的却是桑梓故里的的老屋,玉水,故人,乡情。 不想争辩丽江是外人眼中的商场里的世外桃园,还是本土人士所道:非土无情,乃君有意。丽江只是丽江,不论时代如何地装裹,世人如何评说,流水千年,古风钵承。岂会一朝改之,但亦不乏渐渐流于平凡,淹没“世界经济一体”之虞。 从出生到负芨北上,将近二十年的光阴,之后的数次返乡。何尝没有将心头的肉一刀一刀被人割走的感觉。但为了我等无关衣食干系的人的审美需求,而要乡梓永保落后,未免太自私。不过可以将发展与保护挑于两肩,平衡前进,这要取决于挑担之人的眼量能力。可惜而今衣食父母大抵食多干少,让人叹息。只能空发“他年我若为青帝,抱于桃花一处开”的感慨。 丽江神韵,愚见不在山水,不在古城,而寓于人文之中。崇文尚道,挈情互信。乃是丽江人的为人之道。从来只要家中有人考学成材,邻里同贺,不论贫富,父母有光。遇有不测,周遭互济,共过难关。所以虽无人杰巨蠹现世,但人人知书达理,乡村野夫也识得红楼水浒确是不假。此人,此意,融于此山,此水才有如此神韵。百年古城,千年古风相得益彰。可惜,可惜,如众人所言,现今已有阴影。比如,越来越多的本地居民迁出古城,(如果政府不给古城原住民补贴,而且还要在生活行为加以种种限制,高楼洋房是比没有厕所,卫生间的民居舒服)人心之间的隔阂象越来越多的洋房的围墙一样,加高,加厚。假如,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只把当导游当作最终工作理想,那丽江的文化将只会继承在导游词中了。外人来此猎奇,访野,我们是否应该有更多的人也出去走走,看看。丽江的文化之所以香火不断,是因为他的兼容并序,广纳百川。既说丽江是“联合国”,那来而不往非礼也。 又说到外人所称道的丽江的“吸引力”,有类于人们对香港的印象,外国人到了香港以为到了中国,中国人到了以为到了西方。丽江众多的过客按他们的理解去认识这一片静土,所以带来了他们认为世外桃园不可少的把盏听雨的小轩----咖啡屋,带来了他们于此格调相恰的酒吧画廊,和一堆良绫不齐的工艺店,有些确有艺术品位,不乏灵光闪耀之作,更多的是捐客与拙手(我就认识一个原来补鞋的,现在也刻木盘)。也催生了无所不在的商品风潮。然后,后游人以为前游人所造的更适合现代人理解的嫁接于本土的文化,便是丽江文化的本身。其实外人眼中的丽江神韵多少都带有不同程度的善意的曲解。只有在此小住几月。体会平静之下的真实,让你随她呼吸而呼吸,咀嚼那种无求,达霍的自然生活观。直到静到你,喜欢到你不得不离开,那便到了极至。 何不侃侃什么是本来的丽江,至少是我眼中的。 ——静 回想当年也曾老屋的阁楼,看院内的小树亭亭如盖,望远处群鸽栖瓴,除了隐约传来老妇们聊天的零碎声音,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那种静是恍如隔世摄人心魄的清宁,犹如你不经意推开哪家的大宅门,一下映入你眼帘所给你的绿的震颤。那时,即使徜徉在与四方街只有一百步远的小巷,你也能体会静字的个中含义,沿街的铺面肯定是开门的,只是主人不会三邀四喝,也不会象现在满大街挂起招揽之物。他们只静静等待生意的到来。偶尔有认识的人相互寒暄然,会让你感到宁静之中的热诚,相敬如宾。最爱雨后的石板路,被冲刷得斑斓异彩,鉴可照人,如果在细雨中执伞漫步,那江南水乡的秀蕴自会洋溢于心。可惜我在苏州,周庄,却也没有体会到那种滋味,只是八月十六在西湖边,平湖秋月,众人盘做湖边,或歌,或思,有似于彼。 ——乐 “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 游人知从人乐而乐,而不知土人之乐其乐。似乎在丽江除了泡吧,冥思,急走观花,听古乐,就无他了。丽江是个静谧的小镇,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桑梓之民却绝对不是钝诺寡欲之人。 每年春秋之季,朋帮结队撵山(游猎),左擎苍(鹰),右牵黄(犬),前呼后应,满山群啸,得意而归。如此只在唐诗中可觅的春猎,秋猎图。在此仍活脱脱存在。撵山是市井小民,乡野村夫都爱的。如若以文人雅仕自居,那赏花会,赏菊会,春联会各种场时便可以清茶一壶,聊咏歌赋,题诗作画,以文会友,优哉游哉。可惜如今,据我所知,仍保此雅兴的群体,已寥寥无几,概也老大也夫。年轻人多忙于苦钱,至多急工近利,学学他们也不甚明白的古乐演技罢了。至于纳西古乐,以前可不是陈设于店堂之上,还要花四十元才能瞻仰的。只记得但凡年节国庆,各人自备乐器,到黑龙潭,五凤楼前合奏,那时年纪不大,看他们陶陶然沉醉期间的感觉,倒比音乐更精彩,吭崆之音,与山水之色也相喝相映。不然,就是在某些人家婚丧时候,能看到他们。即使没有古乐队,播放录音也是一定要的。我敢肯定,并非是宣科第一人发现古月乐的音韵和于宋词牌的。“山坡羊”,“浪淘沙”这些在典据中的“名”词,丽江又有那么多的人熟知乐府,唐诗。也许只是那些早发现的人不认识记者罢了。“化琮”是最为普遍的一种自欲方式,即是一种简单的民间互助基金会形式,可交游各家,也可郊外野炊,游山玩水,其乐融融。友情,亲情的互信互助也由此建立。现在北京各外企,HP,IBM 不也常常到这个山庄,那个营地去“解决问题”,增进员工的了解吗。看来丽江的老祖宗颇解这“玩”的精髓。“化琮”是本人推崇备至的生活之道。希望在这改革大潮下,北风南践之时,化琮不要变成“麻将会”,“赌博会”。 ——饮 从北京的“雕刻时光”,“藏酷”再到丽江的“DADAWA”,“布拉格”。不同的品味,感觉,但都给我内心以平静。北京,各色格调的餐吧,迪吧,清吧之中,我更偏爱“雕刻时光”。记得98年元旦,几个朋友来到才开张不长的咖啡屋,整个大厅只有我们和另外两个老外,庄松冽(老板)静静在一旁一边看书一边听我们聊天,钟声响时,送我们一合甜点,其实那些COOKIE早已超出我们消费的价格本身。这才是真正开咖啡屋的人,好书连架,还有木纹唱片自己选来播放。来到“DADAWA”我似乎又看到了另一个庄松冽。大江似乎也是那种愿意先倾听的人,虽然“DADAWA”陈设与“雕”,简朴许多。但“驴鸣”的墨迹却不比“咖啡留言”少,都是些挚言心语,难是这短短的纸片所承载的。现在的“雕刻时光”已是原来的三倍,熙攘的人流让人有些失落。真想搞清楚庄老板是喜欢人多呢还是人少。 丽江的“樱花屋”却是我心恶之。台湾来的庄老板在去新疆的火车上认识(或是搞掂)现在的女老板的故事一点都不比樱花屋中韩恋爱故事逊色。不过“樱花屋”似乎更会商业炒作。也许那时被人当作新大陆来发现的丽江,需要这么一段烂漫故事。姑且不论。各位驴友到“樱花屋”一定要看清楚给你的是哪本MENU,据说有两本,外宾,港澳是一本,当然价格便宜,穷游者,本地人是另一本,价格贵许多,因为这些人来越少越好。毕竟“樱花屋”座位宝贵。此外,每到节日,他们将老店(在河边地势低的那一侧),承包给别人经营,从中抽头,也许在你以为品尝着中韩爱情比萨和故事的时候,没准那是承包商的杰作。今年春节某日,经过四方街科贡坊(就是街头那幢最高的类似钟楼的建筑)内“樱花屋”新店,屋内大音箱传来的是日语的“军歌进行曲”曲调似的嚎歌,让人不由想起鬼子进村的前进曲。震耳欲聋,不仅与古城格调极不相陈,鬼子歌调着实让人气愤,即使在北京街头,估计也无人敢这么做。几次欲冲进去大声抗议,其时心情留诸位体味。听朋友说韩国女孩的签证实际早已到期,按规定应重新再入境,不知他们从哪儿搬来一位官员发句话,此事不了了之。只怪本人民族情节甚重,是非曲直各位旅人自查之。 回过神来,在我印象里,小时古城里只有一家茶馆。那是幸福院(老人福利院)开的,就在现在“三合酒店”对面架上了木板的小河边。那些无儿无女的老人或者在幸福院的梨园中下棋,喝酒,或在茶馆里一杯清茶一下午,因为对他们是免费的。而其他的古镇居民,大多是不必这笔消费的,每家的院落就是一座小小的花园,或聚友闲呷聊啖,或是月夜独酌,都会有十足的情调。 如今的幸福院已化做玉龙花园大酒店,已作朱门大院的后花园。可惜半山坡的梨园以及原来玉龙花园的花鸟虫鱼,怕快做豢养之物了。 常常想来,此生的目标也许只是在小河开一小铺,自足则可。 (后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