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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祭念。冷谷，出山
作者:老普 2002-10-28发表于长城小站

　　秋天到了，冬天也就不远，好像要留住每一年的记忆，人类发明了看红叶。
　　看红叶去，在论坛上发了贴子，又在互联网上搜索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去龙泉峪。
　　一路上总的印象是十三陵一带红叶满山，从水库大坝看过去，红叶象一条腰带，拴住蟒山的腰。年少轻狂时曾经嘲笑过郭老，到自己想说却没词的时候，才明白诗人的伟大。
　　到长陵仍然可以看到山地上成片的红色，再往北就几乎千树萧瑟，遍地枯黄，季节过了，只有那落叶树上挂满的柿子，宣示着深秋的色彩。
　　到达龙泉峪，先去悬崖边看望小笨笨，今天是１０月２６日，笨笨的半年一百八十天祭。转过坡顶，远远地就看到为笨笨栽种的那棵北京侩，郁郁葱葱，几乎是山上唯一的绿色。小树终于活下来了，心中一阵欣慰。小树你要好好长，越过这个寒冬，就没有不可逾越。对笨笨的想念一直留在心中，有那么多大朋友的关爱，跑了那末多地方，笨笨也不白来世上一回。星星一直跟着我们，终于把它带到笨笨跟前：“笨笨，我们把星星带来了，你看到他了吧，以后就由他替你爬长城了。”一声小笨笨，凄然暗自伤。
　　离开悬崖，回到世间。天格外蓝，飘着白云。山上风硬，估计有五六级样子，深秋的龙泉峪，绿意不再，只有如洗的花岗岩长城如旧。除了果园，山上没有人工绿化的成果，唯一的红叶树，孤零零地，拍了几张片子。
　　从山顶下来去龙泉峪村，顺山谷走到长城。山谷里几乎没有风，可是一到长城上寒风逼人。夫人于是建议下山去延庆的香屯村。到了香屯村，夫人又忽发奇想，说是不走回头路，向老乡打听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回龙泉峪去。其实不用问老乡，预先看地图，我已经知道由香屯向东有一条“小道”，越过长城后一直通向旺泉沟村。不过这一圈下来，距离大大超过西水峪到龙泉峪的距离，又只是从地图上得知的，以前没有走过，路况如何并不清楚。可既然是夫人提出“绕路”，凭自信觉得这条路应该走的通，加上在老乡指引下，找到发源香屯的一道清泉，于是就兴致勃勃上路了。
　　这股山泉真真清澈透底，行不远就遇到一个积蓄泉水的小水库，没有水坝，泉水沿漫流渠涓涓而下。勉强可见的羊肠小道与泉水交错缠绕，忽南忽北。一渡，二渡，。。。说不定这里也有一个十渡风景。泉水一会儿穿越石板夹缝，一会儿漫流湿地，甚至候忽然好像断流了，却在前方不远处又冒出地面。空谷无声，渺无人迹，有时找不到泉水，站定了仔细听，又听到如丝潺潺声就在脚下。两边奇峰怪立，形成一些水窝，水草碧绿，浮摇起舞。水漫一块巨石，小瀑布奔流而下，山影倒映水面，寸鱼漫游水中。这小鱼和一只硕大的山鸡是峡谷行中仅见的生物。
　　大约在五渡附近，我们错路了。因为看到了长城，又激起去瞻仰他的欲望。于是舍弃山谷，走上山脊，可是这山脊上的路九转八徊，转入迷途，长城却好像还在山的那边。天色渐暗，凉风抚面，已经走了三个小时没看到一个人。我走在前面边走策划遇见豹子怎么办？不可能！还是设想遇见狼吧，首先，首先，一定要在百慌之中拍下照片，而且要有明显地标，比方一棵大树物的。就是狼把我吃了，只要将来人们找到相机，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呔，这都什么玩艺，暂且把那胡思乱想住了，正经找路吧。我还是做出一项英明决策，返回去，沿山谷走，只要坚持沿山谷走，那条山泉形成的溪水一定是西水峪水库的上游水源之一，所以它一定会与自旺泉沟大桥下流的“河”会集。
　　再次退回峡谷的时候，由于耽搁了时间，西边的太阳早已落山，气温渐降，寒气逼人，不敢停留休息，稍一站定就凉汗贴身。尤其没有把握的是，即使到达那条“旺泉沟河”，我曾经从上游往下走到“黑龙潭”，那里岸边石板湿滑，不容易通过。但此时有进无退，只能一往直前了。
　　终于到达了长城水关，这里是西水峪以西，回读“考实”没有这座水关的记载，可见他的默默无闻。可细微平凡中仍然有他的非凡之处，这座这个水关的水是从关内流到关外，而且虽然孱弱，却至今不断地流过关口。水关建筑已经无存，而两侧山上的长城傲然，很多垛口都完好的保留下来，山顶的三眼楼更是完美。
　　穿过水关不远遇到一大片河滩，水流在这里变得紊乱，因为石块的分割，好像数十条水流在流动。没有别的指望，认定这就是由香屯来的溪水与“旺泉沟河”交会的地方。下游是西水峪，上游是旺泉沟。没有路，只能在河滩乱石中向穿越。走了不远，隐约听到人类说话声，一阵狂喜，夫人的第一句话是：“终于看到人了”。在一个沙地平台上一群人正在架帐篷。他们是从二道关走过来的，准备在这里野营。寒暄后再道再见，我们继续行进。心里踏实了很多，由于遇到这些野营的朋友，在最不利的情况下我们不至于困在山里了。
　　到达黑龙潭，果然水势不小，两条瀑布轰然而下。这里两边岸石直插水底，石块平滑，攀越不利容易落水，上次我一个人带小笨笨来就看到过有人落水，可那是夏天。尔今天这个季节，要是落水那可冰凉冰凉。好在夫人在前，我背着星星，相互接应几乎匍匐在石板上通过了。朦胧中看到旺泉沟大桥，又想起那句台词：“多好的一座桥啊”，时间是下午５时４０分。
　　有惊无险，夜幕中回到万家灯火的城市，我对夫人说，峡谷里那一段感到很压抑，夫人答，那是对自然的敬畏。和往常不同，这一路我与夫人没拌一句嘴，相互托付，相互接应，要是我们从年轻的时候一直这末走过来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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