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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龙嵴延伸的方向走去---晋边长城(三)(插图)
作者:大妈 2002年11月08日发表于长城小站

  原以为早晨会被围观的小朋友和乡亲吵醒,不幸被鸟儿的声音唤醒。听到外面有小朋友说话的时候,我将头探了出去,对着他们喊到:“小朋友,你们家有包谷吗?有西瓜吗?去问问你妈妈多少钱啊??”,小朋友风一样的跑了,再没有回来,估计在家里受母亲的训斥。
  戏台的后面是小学的房顶,早晨的阳光已经很刺眼了,收拾好帐篷,将自己的睡袋摊开晒晒,昨晚已经有人开始喊冷了。早饭还是分成两摊,江湖一摊,其他人一摊,而周二在旁边和几个女学生交流着,好象老师一样。临走前草草买了三斤刚出锅的瓜子,这瓜子一路伴随,为了消灭它我的嘴都吃出了大泡,直到北京瓜子还有大大的一包。
  包车的感觉真的很好,摇摇晃晃开的挺慢,估摸着3个小时到了偏关,已是正午。我们的出现又引来了无数围观的人们,人群中挤出一个小伙害羞的问着:“你们是不是去老牛湾?”,我没有采他,因为我不喜欢拉客的,“你们是去老牛湾吗?”,他又重复了一遍,奇怪拉客的竟然不是本地人,是河南人???“你们是小站的吧?”我的天那,小站这么有名啊,连当地人都知道!!!!“我是河南XX驴坛的,我在小站上叫茫茫黑夜里漫游,能不能和你们一起搭车??......”我躲避了,还是让领队出马吧,毕竟他们熟知道这个人是否是小站的,结果还是把他丢下了。
  在偏关的城门前拍着合影,围观的人更多了,几乎水泄不通,我知道这样做并不好,这也是我们此行中唯一的合影。周围的摊子吸引了我的视线,因为全是水果,西瓜/葡萄/大枣吃什么好啊,结果全买了。找了家饭店开始了大餐,这是一家朴素的小餐厅,简陋的只有桌子和椅子,旁边的小柜子上有一台硕大的老式卡座录音机,为了小资我按动了播放键,是韩宝仪《粉红色的回忆》,这大概是我小学时听的音乐,事隔许久之后听起来也别有味道。菜来了,饿狼一样的大家几乎风卷所有的食物,真怀疑自己的胃到底可以装多少东西。吃饭间也有某些姑娘突然失踪,回来后甩甩头开心的说:“我去理发店洗头了“,别说头皮还真有些痒了。
  阿岑将车联系好了,先去柳林堡,然后娘娘滩,最后转向老牛湾。车快出偏关才看到残存的不长的城墙,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偏关留下来的东西已经没有多少了,只有这不和谐的城墙和挂满灯箱的城门上看出是个军事重镇。其实柳林堡的感觉也就那样了,没有被商业包围的人们安详的生活着,村民们的房子依墙而建,秋天了丰收的土豆堆满院里,还有那挂在房檐下的玉米。村子的东面有个破败的小庙,里面杂草丛生,只有歪倒的古槐和碎瓦在述说着曾经旺盛的香火。
  有缘的话会再重逢,茫茫黑夜里漫游又在这里和我们相遇,孤独的看着我们的到来,大概是刚才的推搪挫伤了他的积极性(或是幼小的心灵),不过大家还是相互招呼了一下,简单的通报了一下之后的旅程,目的地是一样的,所以他也就上了我们的车,在之后的旅途中这个腼腆的家伙再不断的自责,为什么往后看吧。之后的娘娘滩并没有传说中的风情万种,于是我们匆匆离去。
  夕阳慢慢的下落,车子这时候偏偏坏了轮胎,靠着小树嗑着瓜子等待司机调换轮胎,车回偏关时天色已暗,司机将车泊到一个维修铺的门口,我们分头做着再次行进的准备,有人去灌水有人买食物,约一小时后上路了。
  黑夜里,我们随车的起伏摇晃着,除了我们坐在后面的几个在唠叨着,其他人基本都累了打着盹。我能感觉的到车行使在山脊上,远方低处稀疏的灯光证明着这里还有人家的存在,而那边就是内蒙了。心里一直在想老牛湾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今夜到底是在万家寨过夜还是在老牛湾宿营,走这样的夜路不免让人感到担心。
  当大片的施工地的出现的时候,我知道万家寨到了,在过几天这里将成为黄河上重要的水利枢纽。车上了水泥路,开到了有很多霓虹灯的街上,可是车子并没有继续行使而是停下来了,司机离去了一会,原来他并不熟悉去老牛湾的路,问路去了,不详的感觉又出现了,果真走错路了,当我们掉头的时候“砰”的一声,我们的车撞歪了万家寨水利电站门口的灯柱,走不了走不了了,司机被人扣了,纠缠-沉没-讨价-沉没......,车终于再次上路了,期间我和阿岑已经去寻找住在万家寨的旅店了。
  前方越来越少的灯光了,也能感觉到车已由山脊改成盘山路了,大家都不敢支声,怕让已满是怒火的司机分神,毕竟路危险了,虽然几次试着和司机交谈,可他还是坚持今晚开到老牛湾,时间现在突然变的好慢,总有种拿性命做赌博的感觉。
  拐过一个弯后,出现了明亮的灯光,虽然没有成片的村子,但这明亮的灯光就好似希望一样,下车询问得知老牛湾就在2公里外的地方,我们决定就地宿营,明天徒步进村。安全的抵达让大家松了口气,明显大家的心情开始变好,深夜11点我们开始了晚餐。对于突然的精神松懈,大家却兴奋不已,江湖神秘的拿出在偏关买的扑克,在这偏远的山村展开了一场杀人的游戏。
  杀人的游戏中,阿岑和我总是被先干掉,看来人还是要保持些沉默比较好,否则就算你是好人也逃脱不了一死。奇怪的是这里面的人几乎都不会玩杀人游戏,让我感到万分惊讶。周二同学又搞特殊,早早的去睡觉了。这个夜晚风很大,夜很黑。
  早晨的阳光朦朦胧胧,帐篷外边已经有人开始叫喊了,昨夜的鼾声不知是否骚扰到睡在边上的妹妹。虽然昨夜大家睡的很晚但显然都很兴奋,想必昨夜杀的还比较尽兴。我爬出帐篷架起了炉头,还有些奶粉麦片鸡蛋,满满的一锅不一会就好了,大家分了分揪着饼干吃了,这大概是这么多天最小资的早餐了,说实话真太好吃了,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手艺,大家夸奖着。
  临走给了大爷50元,很感谢他热情的招待,并骚扰了他们家整夜,起包时发现他家门口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的是这片地方的介绍,只记得一句很重要话:这里的窖水都是靠天上降雨积攒而起的,因此此地水贵如油。突然觉得昨夜和今晨用的那么多的水在他们看来是多么的奢侈啊,所以也不觉得给的多了,大爷拒绝收钱,推推搡搡之后,还是硬塞到了他们手里。
  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断壁横在了面前,往前走看到了断壁的下面是一条宽阔的河,这应该就是黄河了,我们兴奋的走着,突然发现膝盖隐隐作痛,才意识到前两天的大下坡走的太急,伤了膝盖。这时也顾不上了,这么多天没有见过河流了,更何况是黄河。
  黄河的边上是老牛湾村,村里的人们驻足看着我们的到来,一个大爷站在院子里看着我们,院子是由碎石堆积而成的,一棵巨大的树撑开了枝叶遮挡着阳光,江湖和大爷侃了起来,然后大爷进家里端出了满满一盆的小苹果,只几分钟我们象蛀虫一样的扫荡一空,大爷用浓重的方言给我们讲述老牛湾的历史和这里发生的故事,什么以前这里有一个军官有两个老婆,其中一个由于失宠就爬到崖壁上跳坠而死,可是人们却不知道她是怎样怕上去的,后来发现了什么暗道之类的......,故事结束了,大爷带领大家去了他们家新盖的平房,他说他儿子要在这儿搞旅店开发旅游,地方真不错,在他热情的邀请下决定晚上来这里露营。
  黄河越来越近了,发现水竟然是蓝绿色的,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在这遍是黄土的地方能有这样漂亮的水!几条鱼船漂泊在上面,清晨的阳光下河两岸的绝壁形成了庞大的峡谷,巍巍壮观。此刻的心情实在太好了,几天没有看见漂亮的景色了,这起码也算是个经典啊!沿着河岸行走,脚下的土地已经明显的沙化,每走一步都会扬起脚边的浮沙随风游走。
  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长城的古堡,这就是老牛湾堡。前些日子好象很流行一句话:“当XX遭遇XX”,想起来不免觉得有些恶心,可是在这里我偏偏看到了长城遇到了黄河,长城此时盘踞在黄河的一边延绵而去,直到消失在天际。老牛湾堡保存基本完整,而且也比较大,记得在看关于老牛湾堡的介绍的时候说这里驻守着六七百将士,所以这也是兵家重地,堡内很多建筑已破败,余有少数人家还留住在此。进得堡内大家便不见踪影,因为这里的小路纵横交错,我继续沿着崖边的小路前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自己也走的小心翼翼,空空的城池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突然有个影子闪了一下又消失在小路的那头,别怕,还好是阿岑的身影,听得院子里有些许动静,进去看见一农夫和女儿在掰玉米,我顺手指了指他家的后面,农夫微笑着说:“去看吧!”,房后是一片空地,远处一个敌楼立于崖壁的边缘,一群孩子追着同行的朋友们,三峡一个人在不远处挑选着角度拍摄着敌楼,前面十几米就是绝壁了,50余米的下面就是黄河,近前下望时不由想起了:生与死不过五十米的距离,可我的双腿已经开始颤抖了,加上受伤的膝盖,我不由的往后退了退,此处和三峡各自留影一张,至今尚未冲洗。
  等我晃到敌楼的跟前时,大家又失去的踪影,再次走进崖壁朋友们已沿着崖壁边的小路下到了谷底的沙地上,他们用力的挥手叫喊着让我也下来,声音飘飘忽忽的在风里那么柔弱,我并没有下去,因为有人在看着大家的背包,而没有来看这壮美的景色,我该换换她了。
  我想大家都很留恋这里的美景,以至于我们都撤出了,长啸又调转方向又进了堡子,呼啦又有两人跟上去再次品味了。其余的人踩着柔软的沙滩,找了个晒太阳的好地铺了地席就开餐了。
  这水实在是太诱人了,于是大家脱了鞋子赤脚走来走去。有人提议要下水游泳,其实这个天气已不适合游泳了,虽然阳光下暖暖的,可是毕竟过了季节,但是热情还是战胜了理智,阿岑、三峡、擦擦还是决定了下水,为此擦擦还剪掉了两个裤腿。
  接过了三人的衣物,“噗嗵”三人下水了,就在入水的一瞬间他们决定横渡黄河游个来回,并留了句话:听见我们的叫声就赶快开船过来。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擦擦只几分钟就上来了,站在岸边瑟瑟发抖,估计水温一定很冷,江湖和菠萝上船了,准备泛舟河中,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也上了船,远处阿岑和三峡的头一浮一沉的向前游着,船上的我们聊着,突然一转头远处的他们在努力的挥手并叫喊着,船上的人儿努力的向他们划去,可这短短的距离显的如此之长,当船来到他俩跟前的时候,两人已无力抓住伸出的船奖,扒在船沿上好阵休息才翻身上船,河心的风呼啸的吹着,这里的温度明显比岸上要冷很多,可想两人在水下的感觉,一次惊险的“游戏”。上岸了,三峡摊倒在岸边,许久才穿好衣服缓过劲来,又是这样不大不小的事,可以后还是要把这当回事儿!
  茫茫黑夜漫游同学因为要赶路,和大家匆匆的告别就上路了,一叶小舟很快消失在黄河上。
  大概是杀人杀的上瘾了,于是暖暖地阳光下开始了昼杀,直杀到天昏地暗头晕目眩,阳光也要下去了,晚饭时间到了。检查一下所剩的补给已经不多了,看来今天的这餐要到村民家解决了,我和草草联系好了一家村民,于是大家开始分工忙碌起来,菜谱照旧还是母鸡炖土豆,不过加了份大饼和小米粥,当然这都是自己做,大约七点来钟正式开饭了,期间我和草草、三峡跑遍了整个村子强行从村民家里剥削了四瓶啤酒,说是剥削一点不假,毕竟在这样偏僻的村子中几乎没有商品意识,村中没有一家商店,在这里更别提有什么蔬菜吃,说实话这顿饭真的很好吃,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粗粮了,真的让人有些怀念。饭后,这家村妇硬是借口家里经济困难将讲好的二三十元提升到一百元,大家相互对视了一下忍了忍就给了。
  天黑了,我们来到了那位大爷儿子家即将开业的旅店中露营,大家迅速的扎好了帐篷又聚集到了一起,我觉得有些累了早早进了帐篷就睡了,帐篷外边友人们开始了歌曲连唱,梦中几次被吵醒每次吵醒都发现他们唱的歌也越来越老,我又进入了梦中。
  早晨的阳光经过帐篷漫反射到整个空间,暖暖地不忍让人起身,帐外大爷和他的儿子还有船妇也已早早的侯着了,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意味着财富。慢条斯理的洗刷过后享受着最后的早餐,船妇终于没能按奈住自己的情绪来叫价,示意我们坐她的船50元/条,可是大爷的儿子非叫她开价100元/条,我们倒是乐了,现在最不怕的是涨价,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坐船又何妨?大家叫嚷着不做了,无奈下船价回到了50元/条,不过这样的改变对有了些经济意识的乡民们来说是可怕的。
  船发动了,离开了令人留恋的老牛湾。河心的风和浪似乎比昨天的更大,轻薄的小舟在河中显的是那么的脆弱,几乎一个浪头打来就要翻船,船身摇晃着,船妇安慰着大家,嘴里不停的重复:“不要怕,不会翻船的......”,将抓绒衣和冲锋衣裹的紧紧的还是冷的在颤抖,船一会在阳光里行驶一会又进入山阴里行驶,这样的感觉简直就象进出阴阳界。我和擦擦闲扯着两边崖壁岩层的结构,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阿岑好象在低吟着歌曲,还时不时要求船家一起来首信天游,船家害羞的推辞着说自己没有学过......
  就这样在转过一个很大的S形的水道后就到了万家寨水库,上了岸寒气还让双腿在不停的颤抖。我们是从内蒙上的岸,要到河的那边山西,就要过一个两三百米长的拉索桥,桥面只能容纳两人并行,看着高高悬挂在两岸的桥很是激动,因为想着那上面看下面的感觉一定很刺激,上了桥才发现岂止是刺激,简直是太刺激了,桥随风在空中晃动,摆动幅度足有一米,背着大包行走其上的好似失去中心一样,在这样的情绪下没敢多看景色就匆匆的上岸了,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就象刚捡了条命似的。
  最后的刺激意味着旅途的即将结束,于是兵分两路回北京,分别是从内蒙回和从朔州回。不一会去朔州的车就来了,长啸、草草、擦擦、菠萝、三峡和我匆匆的和阿岑、江湖、还有周一一家挥手道别,约两个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朔州。
  到了朔州买好回程火车票后当然要好好的大搓一顿,可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家餐馆是开门的,后来才知道这里的营业时间是从下午5点开始,好久没有吃蔬菜了,一口气叫了很多,当然还有什么牛肉、羊肉之类的,吃饭期间确定了明早在擦擦家包饺子的既定方针。晚上八点了准备去坐火车了,可餐馆里依然食客稀少,或者说基本没有。
  火车上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北京,在崇文门菜场采购好了韭菜、芹菜、葱、蒜姜后向擦擦家挺进。

附:
A.到了擦擦家先洗澡,一股黑水顺头而下,自己看了都吓了几跳。
B.特意为擦擦的爱人和草草准备了芹菜馅的饺子,结果没把他们给咸死,就这样擦擦的爱人还是将它硬咽了下去,还努力的露出笑脸说:“好吃,很好吃,就是有点咸。”
C.之后和大家道别,去兜了什刹海附近的餐馆和酒吧,很喜欢
D.最后一天抓了长啸和草草出来做三陪,结果还是在什刹海收尾,去白立方吃了云南菜
E.离开北京,期间收到N多“信”骚扰

最后感谢给我带来欢乐的朋友们:
菠萝怪/长啸/阿岑/江湖/三峡/周一/周二/周三/擦擦/草草/茫茫黑夜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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