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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日记（1） 作者:layla 2002年10月9日发表于长城小站 2002年9月30日 出发前，火车票一直困扰着我们。晚上八点，大部队坐长途卧铺汽车出发了，而我们七个人聚集在北京站前广场的时候，还一张票都没有呢。火箭、歇了去寻找黄牛，ET蹲守退票口等待运气，为大家奔波到汽车卧铺票的13去对面肯德鸡寻找晚饭，我就这么坐在高高的旗杆下给大家看包。秋风习习吹过我的肩头，仰望大钟，看着它一丝不苟地记录着分分秒秒，心急如焚。广场上形形色色的人们在我眼前来回穿梭，脸上的表情记载着喜怒哀乐。夜色渐渐浓了，旁边的两位老人打开铺盖卷，铺好被褥，准备进入梦乡。而广场依然热闹，偶尔有人在我旁边对着相机摆出一个微笑，闪亮的镁光灯为他记录下生命中的那个瞬间。 经过三个小时的艰苦守候，ET无功而返，从存包处取回了他的大包，还有一个洁白的纸口袋，口袋上写着优雅的几个字：“时尚旅游”，ET用它来装水壶和药品！ 歇了、火箭也回来了，歇了郑重地对我说：“找到一张票！”那个被他加重的“一”沉重地砸在我的心头，这么费劲才找到一张，剩下的六张可怎么好？歇了给我吃定心丸，说黄牛还在找票，如果找不到，他们可以把我们带上车，当然价钱也是不菲。 革命者当然要有乐观主义精神，大家虽然心情紧张，但仍然谈笑风生，并做好了去火箭家与不停共度良宵的准备。这时有个老太太先是围着我们堆积如山的大包转，然后伸手要钱。好心的13拿出两个一元，我们抽出一张递给老太太，执著的13还是亲自把剩下那张送到老太太手里。老太太刚走，又过来一个乞讨的残疾人，他整个人打了对折，自己的脸对着自己的膝盖，从这个无形的身躯里伸出一支乞讨的手。当他向我们旁边席地而坐的三名女子要钱的时候，得到回答是：“没有零钱！”乞讨者晃晃手，发出低沉的声音，“没零的，大的也行！” 时间一点点滑落，天空似有似无地滴落几滴雨点。三名黄牛如约而至，他们看到我们的大包也有些犯愁，说我们的目标太大。尾随着他们鱼贯入候车大厅，手里捏着站台票，心里有些紧张。13顺利通过了去往大同的检票口，而我们六个被生生拦截了下来。另外两个黄牛立刻改变方针，掉头奔向另外候车室，并让我们一个个传下话：“要是问，就说去沈阳！”那一刻觉得我们仿佛在做特工。步履匆匆，表情严峻，心跳过速地通过了检票口，心里佩服黄牛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当站在站台上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此时列车还没有进站。石头掏出宝贝相机对着站台上的一溜柱子狂拍，理由是，我们即使上不了火车，他也会有作品留下，也算没有白来。 列车徐徐进站，我们也马上背包上肩，蠢蠢欲动。黄牛制止我们，叫走火箭一个人。在我脖子伸得像长颈鹿一样的时候，听到同伴神秘的召唤：“过来吧！”我欣喜若狂，以为一切搞定！跑到火箭身边，火箭像革命者一样的语气说：“下面就靠我们自己了！”这话让我如坠云雾，当发现三个黄牛已经无影无踪的时候，才明白过来，黄牛此时已无能为力了，已经消失了。 歇了拿出那一张5号车厢的高价卧铺票，率领我们上车。列车员大姐很快醒过闷来，阻止住我们浑水摸鱼的行为。我们怎么说好话，大姐都不放行，最后大姐说：“我放你们上去，我就要下岗了！”于是我们留下歇了，飞奔向前面的硬座车厢。越往前跑人越多，每个车厢门口都堆满了人，车厢里也是满满的，那情景只有在挤公共汽车的时候看到过，有人开始爬窗户，列车员也来帮忙，然后又被跑过来的列车长严厉制止，望着混乱的情景我们的心凉了，还有几分钟就开车了，大家垂头丧气。我们往回跑，要找回歇了，火箭边跑边打手机，“歇了号码是多少？”“139，136……多少来着？！”我感觉大脑有些积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时歇了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镇静的样子使我恢复常态。“我们上不去，再找那个大姐说说吧。”跑回5号车厢，我乞求地望着她“求求您了！”好心的大姐让我和歇了上了车，我趴在车窗上看，先是看到13晃来晃去的身影，一会儿13不见了，门口的歇了转头告诉我，他们都上来了，我心中一个狂喜，冲歇了伸出一个表示胜利的大拇指。此时，列车轮也开始滚动起来，带着列车，带着我们开始了旅程。 为了不给列车员大姐找麻烦，留下更新在5号车厢，我们其他六人一直走到补票车厢的连接处。13拿上记者证去补票，让我们惊喜的是他带回来3张卧铺票！我、歇了、ET因此享受到了高待遇。石头拿上13的记者证继续向列车长要票。 把自己放平的那一刻我还不能相信，自己能上火车，而且睡上卧铺，这简直是从地狱到天堂！ |